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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宿第醉哪有搏擊好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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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狄利斯蘇醒過來時,他引以為傲的大腦裏只重覆著一種感受——疼。

不是摔倒在石頭上磕破膝蓋的那種“疼”,也不是簡簡單單被蚊子叮咬了一口的“疼”——是那種被投入了某個可怕角鬥場,沒有任何工具與一只兇殘山地母猩猩肉搏的“疼”。

後腦勺鈍鈍地疼,嘴唇辣辣地疼,視線範圍內全是模糊的重影,稍微吸口氣,就連喉嚨也產生了不間斷的疼痛。

“什麽情況……”

狄利斯本能地伸手,捂住自己的耳朵——嗡嗡的耳鳴令一向健康的機械師難受極了——他咕噥了一句,跌跌撞撞地向前——呃,向下栽倒。

剛剛蘇醒的潛意識,讓他以為自己安穩躺在一個平面上——其實是個有長寬高的立體上嗎。

還是說,我以為的“向前”就是“向下”,從最根本上混亂了方位感呢……

還未思考出真實的原因,栽倒的狄利斯就切實撞擊到了堅硬且有棱角的物體——那個物體發出一陣不祥的震動——“砰!”

“轟隆隆——”好不容易稍微聚焦的視覺,再次被鋪天蓋地砸下的書本完全封閉。

機械師:……這熟悉的感覺。

ok,起碼確認了所處方位。

呃,這是我自己的鐘樓,我自己的臥室,我自己的書堆……自從上次被咕咕奇差的睡相踹倒後,我不是特意把書堆稍微整理了一下嗎?竟然還是離床這麽近,肯定是有人挪動過……不會是龍吧,因為我最近沈迷研究化學方面的藥劑配方,忽視了它的周期性機械微調工作……

狄利斯停住了自己漫無邊際的思考。

也許是剛才被書堆的棱角狠砸了一下:他的後腦勺再次出現了足以打斷一切思維的鈍痛。

“嘶……”

機械師沒心情再待在書堆裏發呆,他皺著眉揮開了埋住自己的書堆——令人頭皮發麻的疼痛感實在太劇烈了,必須找個有鏡子的地方,檢查一遍自己……希望程度沒到那次和榮譽教授的鬥毆……血跡……身上應該沒血跡吧?

有血跡的話,必須趕快清理幹凈。否則咕咕又會像上次一樣強制扒開衣服檢查。

如果再讓她註意到沒有嚴重傷口,卻不斷流血的話……解釋起來會比上次還要麻煩的。

狄利斯終於扒開了書堆,他深吸一口氣,扶著自己的膝蓋,搖搖晃晃站起來——然而,就像前幾個小時,狄利斯潛意識中那個模糊的夢境裏一樣——自小就平衡性不太好的機械師,再次絆倒在地。

“……叮叮哐哐的,總是扣著腳,煩死了……”

他條件反射地伸手,拽拽鐐銬本該存在的位置,卻只摸到了整齊平整的書頁。

哦。

狄利斯楞了一下,收回了摸到書頁的手。

我早就從那裏逃出來了。

“……疼到出現幻覺了嗎……究竟昨天發生了什麽啊……立項研究……有必要……”

他咕噥了幾句,試圖再次轉動大腦——不,還是被尖銳的疼痛的打斷。

也許在檢查自己之前,我應該先去洗把冷水臉。

為了保證自己不會再次摔倒,狄利斯沒再嘗試站起,而是采用了一個相對穩定的半跪姿,稍微轉轉頭(疼到炸裂),努力聚焦周圍的場景。

“浴室……浴室……方向是這裏。”

確認了存在鏡子的目的地後,狄利斯正要前行,又猶豫地停頓了一下。

條件反射地,他用自己依然失焦模糊的視線望了一眼床上——半跪姿讓他的視線範圍只能勉強到枕頭的一角,更別提本就看不太清楚的視線。

“咕咕?你在嗎?”

如果是發生了和之前一樣的鬥毆的話,咕咕不會受傷了吧——依照自己全身的疼痛和武力值來看,我很可能是鬥毆過程中被一拳揍倒在地,暫時性失去了記憶,然後咕咕負責一人毆打了剩下的敵方,贏得勝利後再把我拖回來……

↑追求真理,於是極其豪爽地把自己劃分在“鬥毆中第一個被打敗”的嚴謹男人。

沒有回應。

只是響起了些微衣料摩挲聲。

“咕咕?”

狄利斯提高了聲音,“你還好吧?你受傷了嗎?”

“窸窸窣窣”的摩挲聲更響了一些——聽上去,像是什麽動物從被窩裏鉆了出來。

還是起床氣很差的動物:枕頭與棉被之間的摩挲聲,還摻雜了一下沈悶的拍擊。

不知道拍的是枕頭,還是床單,還是當做某人後腦勺的枕頭。

“咕咕?你沒事吧,我來看……”

“吵死了。”

床上的壞脾氣動物聲音比平時啞得多,但狄利斯覺得那應該只是被枕頭和棉被悶出來的——“滾去做早飯。我要吃麥片粥和火腿蛋三明治。”

哦,除了起床氣比平時差點以外,聽上去沒什麽反常的,非常精神。

機械師放心了,放心的機械師開始今早的第一發嘴炮:“咕咕,你要知道,麥片粥和三明治都屬於主食,粥裏的小麥片和三明治裏的小麥粉都是含有大量糖類和澱粉的物質,如果你註重早餐均衡的話,一份主食就足夠,再添加一些蔬菜沙拉……”

“吵死了。”

這次,隨著沙啞嗓音一起來到狄利斯身邊的,還有一只巨大而柔軟的枕頭——呃,介於它被扔出時的速度與角度,這玩意兒打在狄利斯的鼻梁上時,已經喪失了“柔軟”的感覺。

後者疼得倒吸一口冷氣。

“別逼逼,滾開,記得把早餐端過來。”

“……知道啦……起床氣太兇會影響身體內激素……”

“別逼逼!”

嚶。

咕咕今天的起床氣比平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啊。

為了躲避小夥伴莫名其妙的起床氣,視線模糊的狄利斯終於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房間,進入浴室。

浴室裏有不少水霧的殘留,鏡子上一片模糊——狄利斯猜,昨晚他們回來後,咕咕用這裏洗了個澡。

他沒急著仔細打量,先踉蹌著走向水池,擰開水龍頭,把冷水澆在臉上,並仔細揉了揉眼睛。

冰冷的溫度,一下讓他打了個激靈——同時,關於昨天的回憶的確被稍微激起。

對了。

昨天……昨天……我偶然進了一家酒館。

然後,那家酒館,似乎並不是正規的好酒館……沒能及時逃走……為避免觸碰到那些女人,被逼到了墻角……伸過來的杯子……杯子……一大口……略辛辣的……和草莓奶昔完全不同的……

啊。

是酒精嗎。

在此之前,狄利斯真的從未喝過酒——對一個瘋狂沈迷研究的科學工作者而言,能毀掉大腦理智,分泌很多不必要激素的酒精,是最差勁的毒|品。

“耳鳴,頭疼,方向感模糊,這就是宿醉嗎……”

真是令人不爽的效應啊。

以前,為避免其他研究工作出故障,所以一直避免體驗攝入酒精的我真是太明智了。

狄利斯呼出一口氣,再次洗了一次冷水,眨眨眼睛,確認自己能看清水池裏白色的瓷磚後,終於拿過搭在一旁的毛巾,擦洗幹凈。

我要折回去,贏光那個非法酒館的本錢,再向督察隊舉報他們涉嫌淫|穢色|情傳播。

反正我擁有整個諾丁杉的地契。

基本把黑市贏空的機械師面無表情地下定決心,他擡起臉,打算確認一遍自己有無參加鬥毆的痕跡(就算是宿醉,這種疼痛感好像也太誇張了吧),卻發現鏡子上也布滿了水霧。

“龍沒有清理嗎……看來昨晚咕咕用浴室的時間很晚,起碼在龍睡著之後了。”

拜機械師龜毛的建築癖好所致,鐘樓的浴室密閉性極好,通過管道排空氧氣後都能直接充當無氧實驗室——狄利斯真的這麽幹過——所以,鏡子上的水霧並不會像尋常浴室那樣很快消散,往往會保留較長的時間。

當然,此時的狄利斯還不知道:現在,距離咕咕最近一次使用浴室,也只有三個小時而已。

狄利斯眨眨眼,信手拿起毛巾,直接用其擦了擦鏡子。

去除模糊的霧氣後,不再模糊的視線清楚地看到——青色。

紅色。

被咬破的。

腫起來的。

——遠遠不是一場與草包王子街頭鬥毆就能造成的,遠超“嚴重”這種形容詞,都能用“慘烈”來形容的……可怕傷痕?

狄利斯手裏的毛巾,“噗通”掉進水池。

不知多久後埋在枕頭裏補回籠覺的公爵大人動了動鼻子:她聞到了食物的香味。

“麥片粥和火腿蛋三明治?”

閉著眼睛詢問了一句,但那個端早餐過來的人並沒有回答她——伊莎貝拉聽見了托盤放在自己床頭櫃上的輕微磕碰聲。

哦,正常,這個嘴炮被嚇到不會說話是正常情況。

她懶得去安撫那貨——哪有我去安撫他的道理啊——伊莎貝拉稍微睜開眼睛,滿意地看到托盤上的確擺著自己點名的食物:一碗麥片粥,兩個火腿蛋三明治,還有一盤淋著蜂蜜的烤番茄配吐司塊。

公爵大人沒有在初夜的第一天早晨就用“減肥”這兩個字虐待自己的愛好,此時,看著這一盤滿滿的熱量,她只稍微停頓,就決定把這些全部塞進肚子。

餓死了。

真的餓死了。

把弟弟從酒館拖回家,從大廳拖到樓上,從樓上拖進浴室,以及……都是極其消耗體力的事啊。

伊莎貝拉在被窩裏動了動,確認自己起身時可以好好裹著某塊巨大柔軟的毯子(感謝狄利斯堆滿各種柔軟織物,遠不僅僅只有一床被子的大床),便稍微費力地直起身來,屈起膝蓋,拿過床頭櫃的托盤,將其放在腿上。

再次感謝狄利斯這張堆滿各種柔軟織物的床,不需要刻意去做“翻找枕頭,將其墊在腰後,幫忙半坐起身”這種尷尬的行為……到處都是一靠就很舒適的抱枕。

伊莎貝拉再次謹慎地拉拉自己身上的毯子,確認只會露出雙手的皮膚後,開始用餐。

唔。

麥片粥的這個偏甜的味道……

“你自己做的,沒用袋裝魔法啊?”

公爵大人誇獎道,“很不錯。”

這次還是沒有回應。

伊莎貝拉一連吃了好幾口燕麥粥,稍微給肚子填了個底,總算升起了那麽點憐憫之心——她轉頭去看狄利斯。

發現後者坐在床邊的椅子上,呆滯盯著地面,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。

公爵大人:……

啊,弟弟的這個反應。

這個在我意料之中,完全就是“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被玷汙”的可怕反應。

公爵大人輕咳一聲,她的這份憐憫之心,在看到對方被自己咬破的嘴角、襯衫領口下慘不忍睹的喉結後,又稍微摻雜了那麽一點心虛。

……這個,那個……他自己都在實驗筆記裏說了……我有嚙齒類生物的血統……呸呸呸。

伊莎貝拉看看托盤上的食物,拿起第二個火腿蛋三明治,主動遞過去:“狄利斯?怎麽了?你沒吃飯吧,來,把三明治……”

對方盯著地面,空茫開口:“咕咕,我的後腦勺後有個鼓起來的腫塊。”

……是我昨天差點把你掐死時不小心撞的啦。

“咕咕,我的氣管好疼啊。”

……是我昨天差點把你掐死時用力過猛啦。

“咕咕,我的耳朵上還有齒痕。”

……這個不是我昨天差點把你掐死的時候……是……咳。

公爵大人又向他的方向遞了遞三明治,主動哄道:“狄利斯?先吃點東西吧?你不要害怕……”

機械師呆滯地轉動眼球,凝視目標從地面轉移到小夥伴的臉上。

“你知道什麽啊。怎麽可能不害怕。”

對方機械的語氣逐漸崩壞、淩亂——“我昨天可是去角鬥場之類的地方和可怕的母猩猩鬥毆了啊?!咕咕,我能活下來和你說話簡直就是奇跡!咕咕!那可是母猩猩啊?!”

公爵:……

她深吸一口氣,把手裏的三明治扔到了這混蛋的臉上。

被糊了一臉火腿蛋,且驚魂未定的狄利斯:“……咕咕!我是好不容易在母猩猩的爪下活著回來見你的,見鬼,為什麽我喝醉後要去找母猩猩鬥毆啊,諾丁杉附近的角鬥場我是怎麽找到的……不對!重點是,你竟然用食物扔我臉!”

看著這個委屈的混蛋,伊莎貝拉憤怒地拉開了毯子——“我去你麻痹的母猩猩!過來,看清楚再逼逼——否則老娘十秒鐘之內掐死你!你他|媽究竟是怎樣的腦回路……靠!停停停!別盯著我開始哭啊!你哭個屁啊!……艹,昨天晚上你都沒哭,現在你哭是耍老娘嗎?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機械師的心理歷程:我不會參加街頭鬥毆了吧→哦,原來是宿醉啊→等等,宿醉的疼痛應該沒有這麽誇張→這些痕跡????什麽???真的是母猩猩嗎???→劫後餘生……還能見到咕咕真是太好了→(看到對方扯下毯子後)???……!!!……qaqqqqqq,,網址??,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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